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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難者與房子(十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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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難者與房子(十一)

那可愛的小姑娘讓呂記者在第一眼就心生喜歡,產生了一種如父親待女兒一般的感情,於是他當場做下決定,將那姑娘收養,正好和自己的兒子做個伴。

身為西方大地土生土長的人,呂記者清楚地知道,有些事情是不能深究的。所以,他並不準備對那場“意外”進行報道。

雖然他沒有往這個方向想,但架不住有些做賊心虛之人心裏有鬼,對他的行為進行了錯誤理解。

顧彥結合呂記者的工作性質,懷疑後者是想通過問詢邵盼晴,挖出當年的真相。

他對這小記者恨得牙癢,短時間內卻不敢有進一步的行動,怕留下更多證據,反而會害了自己。

就在這時,好不容易進入西方大地的石元良想方設法、混到了他的面前,向他表明心意。

於是,一個月後,呂記者因為意外墜湖而溺死,家中兩個孩子被有關部門收養。石元良雖被帶走調查,可因為證據不足,很快又被釋放。

被釋放的他賬上突然多了一大筆錢,有人借此查到了顧彥的身上,被顧彥用“對朋友的心意”搪塞了過去。

此後,再沒有人關註過這樁涉及到兩條人命的“小事”。

看完這兩份密檔,祝梁雨的臉色反而比進密檔室之前更加難看。

她確認了一下時間,猛地發現自己竟然在這兒坐了大半天,此時已是晚上七點。她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,覺得可能已經出大事了,再不敢耽擱,以最快的速度驅車趕往了石元良的新家。

哪怕她已經將速度飆滿了,也還是去晚一步。

石元良的新住處在一條河流的邊上,祝梁雨下車後匆匆往他房子裏沖去時,發現路邊有一大片淩亂的痕跡。她當即頓住步子,小心翼翼地順著痕跡一路探查過去。

天色已黑,她打開了手電筒,以免會破壞現場的痕跡,也警惕那些可能會從黑暗中竄出來的東西。順利走到河邊後,她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東西。

石元良趴在水面上,不見半點掙紮,顯然已經丟了性命。

她跟隨心底生出的預感,伸手去摸武器的同時,打著手電筒往四周一照,果然發現在她的身後,不知何時,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。

不久前剛看過的照片告訴她,這是那位呂姓記者的兒子——呂承業。他的五官長開了,但還是能看到小時候的影子。

呂承業臉上的表情很平靜,不見悲傷,也不見喜悅,僅僅是在看清楚她的長相後微微一挑眉,顯露出幾分淡淡的驚訝:“我還以為,我需要等得再久一些,沒想到你來得這麽快。你是在顧彥的別墅裏,第一個追上我們的人,我應該沒有記錯?”

祝梁雨一邊憑著感覺進行瞄準,一邊試圖用提問轉移他的註意力:“為什麽……要這麽做?”

“你能這麽快就追到這裏,應該知道原因才對。”

呂承業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,讓祝梁雨心下焦急起來,生怕他也會像邵盼晴一樣當場消失。

她沒有對得太細致,當即扣下了扳機。

呂承業倒是沒有消失,不過眼前的景象也算不上正常。他竟然憑空浮在了半空中,以極為靈巧的姿勢避開了攻擊。

順利避開後的他並沒有落回到地方,仍舊浮在不高不低的位置,低頭註視著她。

祝梁雨楞了楞,沒忍住,問出了聲:“為什麽——你們對星力的控制能力,都強到了這種程度?”

這種懸浮能力也是星力的一種表現方式,她曾經看到其他隊員使用過,雖然他們能飛得起來,卻用得很費勁,平衡和高度都難以掌握。可是,在他的臉上,她沒看出任何的艱難,就好像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。

呂承業並沒有好心地為她解釋。

他只是搖搖頭,輕聲道:“這不會是最後一起案件,祝你接下來好運。”

她明白了這句話中的意思,趕忙又一次扣動了扳機,可惜射出的子彈仍然沒有擊中任何實體。眼看著他就要以這種漂浮著的方式離去,她慌忙擡腳就追,然而兩人之間的距離反而越來越大,她不得不放棄,開始聯系其他人來處理現場。

一天後,率先發現第二起案件的祝梁雨,成了本起案件的重要嫌疑人,受到了上司和同事的拘捕與盤問。

她能進到密檔室查閱,是因為偷偷存了任經武的簽名,並巧妙地加以利用。要是此事被曝光,她的下場一定比現在更慘,所以她只能將一切都推到“直覺”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。

部門迫切地需要給公眾一個交代,又沒辦法抓到兇手,就只能拿她搪塞。

上司不知道用什麽方法,竟也調查出了顧彥和石元良之間的糾葛。考慮到這樁舊案只牽扯進了他們兩個人,上司料定不會有第三個被害人,便決定將罪名推到她頭上。

只有與呂承業對話過的祝梁雨知道,這件事不會就此了結。

而眼下她艱難的處境,讓她選擇了閉口不言。

官方通過發布會向大眾公布“案件真相”的當天下午,第三起案件發生了。

巧合的是,死亡之人,正式發布會上的發言人——賀莊。

作為任經武的副手,賀莊之前一段時間都在別的地方做事,是前幾天才趕回來的。他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就被任經武塞了份稿子,推上臺前做正式發言。

這種事他做過很多次,因而熟練至極,也沒多問,直接就接手了。

當天下午,他就死在了自己的別墅中。

發布會上他曾代表官方做出極為詳細的說明,解釋第一起案子中的顧彥並不是被象所害,而是有心之人用特制的武器仿造出象的傷口,目的就是引起大眾的懷疑。現場給出的照片足夠真實,此次辟謠幾乎已經成功。

結果——賀莊自己卻死在了象的手中。

當幾名記者按照約定,順利進入賀莊的別墅,想要對發布會上沒有深挖的問題做進一步采訪時,他們拍到了貨真價實的象。

大概有五六只象從他的屍體旁撲翅而起,隨後就將襲擊目標對準了幾名記者。記者慌忙掏出了便攜型防護裝置,裝置起到了效果,逼退了象。

一方面,他們擔心著象會殺一個回馬槍、將他們盡數殺死在尖牙利爪之下,另一方面,他們又清楚地意識到,這一定是個爆炸性的新聞,絕對不能錯過。

靠著互相鼓勵補足勇氣後,他們打開了攝像機,沖上前去詳細地記錄了現場的細節。

賀莊趴在他花重金購入的名貴地毯上,整個後背都是象造成的傷口。他臉上的表情定格在深深的恐懼之中,五官都因此變了形。他的姿勢同樣詭異,左手放在腰側,右手盡力向前伸著,像是想爬去夠什麽東西。

鏡頭拉近後,記者們驚恐地發現,他左手竟然攥著便攜型防護裝置,裝置甚至還處於運轉狀態!

而順著他右手所指,他們看到了別墅防護裝置的開啟按鈕。

案發時的情況突然一目了然起來。

顯然,賀莊發現有象闖入別墅後反應迅速,立刻開啟了便攜型防護裝置。然而,這個裝置不知為何突然失靈,於是他又撲向了房子整體防護裝置的按鈕想要自救。可惜,在他摸到按鈕之前,象一擁而上,食其血肉,使得他死於非命。

在這個案發現場,除了賀莊的屍體之外,鏡頭還紀錄了兩件東西——

顧彥的工作證,和石元良的身份證明。

三人之間原本毫無關聯,但這兩張證明將他們聯系在了一起。此事一經媒體向外透露,再一次掀起了輿論上的狂潮。

原本要被處理的“犯人”祝梁雨洗脫了部分的嫌疑,卻並沒有被釋放。她仍被關押在此前工作的地方,不過,同事和上司正為了應對這場風波而焦頭爛額,一時之間沒人顧得上她。

關押室中並沒有亮燈,燈的開光並不是由她控制的,而是操縱在外面的人手中。她呆坐在床邊,註視著一片黢黑的房頂,心底暗自琢磨著:……也不知道他們的計劃進行到了哪一步?

她被鎖在這裏,並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,但既然自己還活著,就說明一定有一件重大突發事件,打亂了任經武和同事們的全部計劃。

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,她盯著的天花板上,突然出現了幾個光點。

光點照出了一片模糊的霧氣,這景象讓她覺得似曾相識。

面對這顯然不正常的情況,祝梁雨的第一反應,卻是去檢查房門和窗戶,以免原本應該負責看守的人有所覺察、沖進屋子裏來。

她的手腳都被新型電子鎖鏈給鎖著,想要挪動並不容易。她剛站起來走了兩步,肩膀就被人拍了拍,邵盼晴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。

“別看了,現在外面沒有人。他們都在外頭忙著呢。”

“你怎麽……”

“來想辦法把你拉進我們陣營啊。”

祝梁雨眨了眨眼睛,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能更平靜一些:“你憑什麽認為,我會加入你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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